景长宁在后面走一圈下来,也花了一个多时辰。倒不是交代这件事情要这么多时间,而是以前族人过来都是找他父亲和母亲,再就是掌家的大嫂,基本没他什么事。现在他既然三家都走一圈,也不能交代几句话就走,总得要笼络一下感情。

    馒头不多,他给的是每家主事的,怎么分就是他们的事了,可是自从二叔公那里收获了两声道谢,其他两群族人都很漠然,甚至祖长那一支有人提出质疑,说他们在杞人忧天。

    庆幸记得给三舅舅塞了个水囊,不然他恐怕得口干舌燥,被族人围着的感觉肯定不好受,没准有些人还会拦着他提条件。

    景长宁回归自家队伍后并没有成就感,反而感觉很是疲惫,但是仍然偶尔关注后面的三群族人,看见他们已经有人开始有所转变,才回过头继续赶路。有人行动就知道,起码还有点成效,让人个个信服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金子银子,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那些成年男子,一个个脸上严峻了许多,就连那些老的少的也少了些吊儿郎当的模样,走路都挺直了腰杆。

    二叔公这房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在路边捡些趁手的木棍,准备做防身用,但是都是趁着官差不注意做的。更有一些妇女,远远看见大将军府这边女眷脸上都抹了锅底灰,连忙从地上抓把黄泥再和上几滴水,往女儿和自己的脸上扑,众人纷纷效仿,唯恐慢了对自己不利。

    直到临近傍晚,官差往后面吆喝的时候,发现原本光鲜亮丽的女眷们,才走了一天多半的路就已经变得萎靡不振,也没那么多穷讲究了。个个变得邋邋遢遢,不但脸上,就是灰扑扑的囚衣上也是溅上了星星点点的锅灰或黄泥,比村妇都不如,让人不忍直视。

    男子们走累了颓废的也不少,不少人年纪看着不大,也都撑起了拐杖,半大不小的孩子也把棍子捡来当成玩耍的工具,只是这一个个的手上的东西也太难看了些:曲曲弯弯的有,裂皮带枝丫的有,有的蚂蚁都抽不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捡柴火回去烧。

    有个别警醒的官差往刀疤脸那汇报,刀疤脸过来走了一圈,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还能造反不成?也没管。又不是第一次押送犯人,几根枯树枝桠能成什么事?不过偶尔遇上野狗野猫的驱赶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