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阁老。”朱翊钧的声音响起,拉回了申时行的思绪。
“臣在。”申时行忙躬下身。
“惠安伯的话,你怎么看?”
“回禀皇上,臣以为惠安伯忠心为国,实乃可敬。然寻常百姓谋逆官府还要再三查之,何况还是衍圣公府。”
“依臣愚见,不妨按照惠安伯之设想,派人前去山东查探。若查证属实,那便没的说,立刻派兵缉拿反叛。”
“若查证为虚,既为朝廷消去隐患,又还了衍圣公府清白,还了却惠安伯的疑心。”
朱翊钧将目光从申时行的身上挪到张元善的身上,“惠安伯,你怎么看?”
“回禀皇上,申阁老所言在理。派人前去山东查探,若未曾发现谋逆,自然是好事。若发现谋逆,则可及时止损。”
“然,此乃军国大事,究竟如何,臣唯遵圣裁。”
“那就查。”朱翊钧收回目光。
“衍圣公府强占任城卫那一百多亩军田的事,是否属实?”
“回禀皇上。”自进殿以来如同透明一般的兵部尚书梁梦龙立刻回道。
“兵部自接到山东的公文后,臣会同兵部同僚仔细翻阅了山东都司以及任城卫的的军田田册,曲阜城西,确实是有任城卫的军田。”
“但公文中所述,衍圣公府强占的一百多亩军田地是否为任城卫的军田,还要派人实地清查才能进一步确定。”
“不过任城卫已然派人清查过了,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差错。可毕竟涉及衍圣公府,稳妥起见,臣以为还是应派人实地勘察。”
“强占军田,不论是谁,都应按律严查。”朱翊钧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衍圣公乃圣人之后,更应为天下表率。”
“是。”梁梦龙略带惶恐。
“万世师表,圣人之后,朕还是相信衍圣公府的。”朱翊钧的语气渐柔,接着又叹了口气。
“可此事满朝皆知,悠悠众口,仅凭圣人之后,怕是难以令人信服,该查的还是要查。”
“朕听说曲阜知县带着衙役,竟然想要将任城卫的官兵过堂?”
申时行听出了朱翊钧语气不善,“回禀皇上,确有此事。”
“任城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