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律例之事,不胜枚举。其罪责罄竹难书,何止谋逆一案。”
“李御史言衍圣公府乃圣人之后,当从轻发落。”
“圣人坚持华夷之辨,可衍圣公府身为圣人之胄,在靖康之后,一不随嫡系南下避难,二不与金军作战护卫山河,三不隐居避世不食金人之禄,反而接受金人册封,公然与南下嫡系为难,成为金人的衍圣公。”
“圣人子孙甘居胡虏之下,岂不是让圣人蒙羞。”
“蒙古人南下时,衍圣公府又是如此。”
“国家蒙难之际,他们何曾想过自己是圣人子孙?”
“幸得我大明太祖高皇帝仁德,不与之计较,且圣人之嫡系子孙早已经将衍圣公之位让于北宗,出于对圣人的尊崇,太祖册封孔氏北宗为衍圣公。”
“衍圣公在我大明,官居一品,位列班臣之首,历代圣上恩宠不断,赏赐不断。我大明待其可谓天高地厚之恩。”
“可他们,是如何对待我大明的呢?”
“奏疏中所述的二十一条大罪,笔笔见血,墨墨带泪,当地百姓更是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李御史言及衍圣公府是圣人之后,宜从轻发落。可《论语·宪问》中有言:或曰,‘以德报怨,何如?’”
“李御史饱读诗书,出身科甲,学识渊博,孔子是如何回答的,想必应当知晓。”
那湖广道御史怎么可能不知,面对顾承光的询问,他也只得开口回答。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是极。”顾承光的声音渐高。
“衍圣公府身为圣人之后,不守圣人之华夷之辨,先降女真金朝,又降蒙古元朝,已是有辱圣人。”
“我大明太祖高皇帝不因其反复蔑礼而责罚,反因其是圣人之后而宽宥。照例册封其为衍圣公。”
“敢问李御史,这是不是以德报怨?”
那湖广道御史微微点头,“是。”
“衍圣公府私藏甲胄,心怀前朝,意图谋反,算不算是以怨报德?”
那湖广道御史没了先前的嚣张,低声回道:“当然,当然。”
顾承光接着说道:“于公,按国法,衍圣公府的二十一条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