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二十二坊,从酒街坊到染布坊,再过探花坊、珠宝坊,
一路十里河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洛阳内城各家权贵的坊市更是放开了庆祝,各种歌舞、戏曲、灯会层出不穷。
才子佳人们流连忘返,互相仰慕,各家高门大户都在忙着联姻。
似乎项楚皇帝忧心忡忡的河南之事,并没有影响到洛阳的子民。
运河没有切断,商贸依旧繁华,甚至太平道国给予的保护比过去更好。
以前过黄河一道,商贾该给的钱一样少不了,
且运气不好那就轻则血本无归,重则尸骨无存。
如今乱民占了河南道反而比以前更好走了,这特么谁能信?
太平道似乎对底层楚人来说没啥子影响。
反而因为乱民之事,黄河沿岸,不少州郡开设了粥棚,给冬日里的灾民活下去的希望。
城南,窑厂。
项济带着五个护卫,走过新修的木桥,看了一眼朗朗书声的学堂,先后进了周云的院子。
六个人似乎都很熟练,换衣的换衣,卸甲的卸甲。
老实说,这鬼天气,周云是不想干的,
无奈项济实在没银钱了,硬拉着他,不陪老大哥也说不过去。
一开始,项二愣子在窑厂里,那都是帮倒忙,甚至比李娘子还可怕。
他捏合的大瓮,要么就是接口浅了,要么就干脆捏个洞出来,
搞得周云火冒三丈,直接丢到泥堆里重来。
可随着时日渐久,项济越莽越厉害了,如今他大瓮工艺得心应手,甚至上釉的时候还要玩点花活。
“项大哥,实在不行,粥棚停了吧。”
周云上身穿着朱红葛布单衣,一身气血之力迸发,双拳如残影,一面捣泥巴,一面对着项济说道。
塑形的模具前,项二愣子似乎没有听见,只是他和泥的手更快了,头也埋的更低了。
良久之后,学堂误人子弟完成,梅朝云贼头贼脑的踏进了屋子,
他来借木炭的,冬日里木炭昂贵,他可买不起。
不一会青铜茶具热气腾腾,他恬不知耻的邀请周云跟项济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