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要偷税漏税,不配合市舶司,那市舶司的人就可以当面质问:“你比陛下更尊贵?你比内府更有权势?”
“皇帝和勋贵们的船队都要缴税,内府的大太监都要配合市舶司抽检,你算个什么东西?”
等阎应元带人离开后,徐霞客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黄勇申和阎应元的对话,都让他听傻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对黄永申问道:“公公,陛下……陛下的船队还得给市舶司缴税?”
黄永申看着那些忙活的税丁们,语气平静道:“在大明,谁都得缴税,就算是皇爷和天下诸藩、满朝朱紫也不能免。”
他这番话说的很是平静,但徐霞客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就是出身江阴富商家族,对士绅和商贾们那套自是清楚的很。
整个江南……不对,是整个大明,哪里的士绅和商贾不偷税漏税?
朝廷和官府征税的时候,谁不是能拖就拖?
现在就连皇帝都带头缴税了,那……?
或许是猜出了徐霞客心里的担忧,黄永申转头看向他,笑道:“霞客先生莫急,南方现在乱不得,先维持现状即可。”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却泄露了天机。
码头上这么多货物,不是一天就可以装完的,一连三天,黄永申和徐霞客都在码头上,亲自监督着所有货物被搬到船上。
最后一天的时候,京里的玻璃和镜子终于也到了。
原本这些东西应该是和棉纱、棉布一起运到松江的。
但无论是玻璃还是镜子,都是易碎品,从京城运到天津港的这一段路耽误了些日子,所以才晚了好几天。
不过,好在都是从天津直接起运,倒是不用再搬过来搬过去的。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黄永申和徐霞客二人也登上了最大的一艘福船。
告别了专门赶过来的韩赞周,船队开始缓缓离开松江府。
船舱内,徐霞客坐在黄永申的对面,面露忧色道:“公公,徐某听海商说海上有不少的海盗,以劫掠过往商船为生,我们就这么去南洋,会不会风险太大了?这可是三十艘船的货物,价值足足有上百万枚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