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莺时袖子扫落的茶盏,落在他脚边,宋怀恩偏头避开迸溅的瓷片,可侧颈还是被划伤了。
小拇指长的细口子, 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珠子。
林莺时被眼前的变故吓坏了,鬼使神差地捏着帕子替他捂住伤口,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一点点变成深红色。
“你坐下。”她声如蚊蝇,举了半天的帕子,她的胳膊都酸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腰板刻意挺得笔直,似乎在无声跟她对抗。
莺时现在需要绷紧脚背才能捂住帕子,一只手攀在男人肩膀上以保持身体平衡。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东篱尖叫一声捂着眼睛逃了。
林莺时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姿势有些过于亲密了,从外面的角度看,好似是她勾着宋怀恩的脖子不放。
眼看伤口的血也止住了,她这才放下脚尖,转身去箱柜里翻找,她记得之前还有几瓶祛疤的药膏没用完。
宋怀恩像半截没有生命的木桩子一样直直地杵在那里,眼神却始终绕着林莺时。
她被这种如有实质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对不起。”
“我看你就是蓄意谋杀亲夫。”
行吧,骂她两句泄愤也行。
找到了青瓷瓶,她拔开塞子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之后才放心。
“你头往这边侧一下。”
见男人不配合,林莺时也没有勉强,扭了一下他的脖子。
“你是想把我的脖子拧断吗?”男人恶狠狠地质问。
林莺时抹药的动作一顿,他脖子梗得像一条钢筋,要是不用点力根本不行。
“我好心帮你上药,你还这么说我……”狗咬路洞宾——不识好人心。
当然她只敢在心里小声嘀咕。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受伤,伤口不能沾水,这段时间就由你伺候我洗漱沐浴吧。”
“你说什么?”
宋怀恩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好似生怕她听不到,每个字都咬得特别重。
两个人在里间掰扯,慕白匆匆进了院子。
“你等会,里面……不方便。”东篱低着头,婴儿肥的脸都红成了大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