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计家外面,围了一圈儿人看热闹。
李朝阳带着几个人在里面勘察现场。
说是勘察,实际上就是看看给张会计剃头的人,在墙上留了什么字儿。
他家炕上,被子也没叠,枕头边儿上全是碎头发。
炕头墙上,用毛笔写了几个字——活王八!儿子是借的种!
字体很难看,看不出是大人还是小孩儿写的,更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写的。
李朝阳他们看到这些字后,都下意识看向张会计。
张会计都快疯了。
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啊?场长,你看看,你看看!这缺德不缺德?啊?我张水根任劳任怨,辛辛苦苦一辈子,老婆死的早,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儿子拉扯大,又被拉去劳改营了,这人,这简直就不是人!就这么霍霍我,我招谁惹谁了!把我埋汰成这样,还把我脑袋剃成这样,我活着有什么劲啊!场长啊,看在多年同事的份儿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啊啊啊……”
张会计拍着大腿,干嚎起来。
一个大男人,给搞成这样,就算觉得这事儿挺好笑,也没人笑,都很同情他。
老婆死了,儿子进了劳改营,家里就他一个人,还被人整得可农场绕着圈儿的丢人。
“好了好了,你先去把你这……”李朝阳指了指脑袋,“去修修。”
这个热闹,江森是没看到。
他也不想看,没意思。
他现在正和英子坐在去三棵松的卡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英子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好奇,尤其看到火车经过的时候,“呜呜……呜!”能把她吓一跳。
“没事儿没事儿!摸毛吓不着,摸耳吓一会儿!”
江森终于能把人抱进怀里了。
一大早凌晨出发,夜里十点多终于到了三棵松火车站。
江森带着英子在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逛了一圈儿,买了好多英子没见过的东西,吃了一顿好的,夜里又上了火车。
在三棵松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好奇英子的打扮,但这里的人,都听说过鄂伦春族,也仅仅是惊讶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多看几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