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人家没准瞧的就是咱们家好欺负呢!”江上弦想到这点,撇了撇嘴:“不信你问阿娘,她收了银钱的那些个人家,是不是家里都没什么依靠的。”
江母被三双眼睛盯着,脑子有些乱,她就是被巨大的利润糊了心神:“好,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咱们坊里那姓何的,他家就剩下她带着一个小孙子过活…”
她越说越清醒,一拍大腿:“哎,还真是,全是和咱家差不多的哩!”
江上弦心放下来:“这可不就是了,越是穷苦的人家,出了事儿找的麻烦就越小。若是不开眼招惹了厉害的,哼哼~”
有的事儿,哪里是厄运专挑苦命人,是你越苦,就越好欺负!
去偏僻农村看看就能看到许多这类的例子。
世人多爱锦上添花,又有几人雪中送炭?
夏真英洗完碗,两手冻得通红,在门外静静的听着等着,听到这儿便推门而入:“表姐说的对,我和祖母在处州老家为何过不下去千里迢迢来长安投奔姑母?便是因为祖母年迈,我年岁尚小,那些人可肆意欺凌我们罢了。”
她走到地炉边坐下,伸出手掌俯身来回烘烤:“祖母原没想着带我来长安给姑母添麻烦的,祖母说,日子难熬,熬一熬也便过了,会好起来的,怎么着都是一辈子,不怕。”
明明离十三岁还有一个月,小脸还是那般稚嫩,可眼里却比旁人多了一分世故了然:“我与祖母在家养了五只鸡,想着鸡卵金贵,拿去换钱,等到了年根了,宰一只最瘦弱的,下卵最少的,也算是过个肥年了。日子一天天的过,鸡也一天天的大,可谁晓得,一夜之间,五只鸡全没了。”
她抬起头看向江母:“姑母,姑父走后,你一人带着表姐表弟,虽说艰难,可到底是天子脚下,还有姑父留下的银钱傍身度日,只怕不晓得,这世人皆是日软怕硬的,越是在淤泥里挣扎濒死的,那些坏心眼的越想再踩上一脚。”
江母听的眼圈发红,抹着眼角道:“阿娘,这事儿,怎的不与我说?”
“有何可说?”
夏老夫人摆摆手:“都过去了,相隔千里,难不成要为了五只鸡去一趟处州么?我年纪大了,离了那伤心地,便是从此天高路远不复相见了,待我日后魂归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