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丑时初,鬼市
崔辩叙、王鸣谦、汪雷生三人不远不近的跟在换了身衣服的青玄身后,在鬼市中慢慢走着,三人都换上了暗色的衣衫,外头罩着黑色的斗篷遮住大半的脸。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鬼市,就连在长安时间最久,夜生活最丰富的汪雷生亦是。
破败的建筑、脏污的地面,寒风中摇曳的,已经褪了色的红灯笼是此处仅有的光源。一张看不出颜色的破布铺在地上,便是一个摊子。
来来往往的行人虽多,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与旁人撞上,开口说话的人声音都压得很低,就连叫卖的摊主都像破风篓子般一卡一顿,声音晦涩粗哑,嗓音很小,靠近了才能听到他们有气无力、漫不经心的叫卖声。
青玄隐在斗篷下的眼神不时闪烁,汪雷生觉得这地方毛毛的,总感觉有人在偷偷打量自己,可等他看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一把拽住前头带路的青玄,压着嗓子威胁:“还要多久?你个狗道士该不会在骗我们吧!若是敢耍花样,下一回可就不止是竹板了!”
听到竹板,青玄的身体抖了两下,只感觉已经上了药的屁股重新开始痛了起来,他扭头小声地求饶:“贫道哪里敢?不过是身上疼,走的慢些,上官你瞧,前头那儿不就是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崔辩叙三人望去,只见一个拐角处,有一黑袍男子缩在阴影里,瞧不清容貌,身形都只能看到一小半,跟前铺了一张不足半米的破布,上头放着一个小小的陶罐,上头用的盖子并未掀开。
崔辩叙和王鸣谦对视一眼,他们的鼻子可没有江上弦那么灵,没亲眼看到里头的东西,就没办法确定。
“按计划行事,莫要打草惊蛇。”崔辩叙状似无意的从青玄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王鸣谦二人走到一旁躲起来。
青玄微微点头,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的舌头,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朝那摊子走了过去。
摊主依旧垂着头,声音干哑的好似一只数日未曾喝水的寒鸦:“对面不相逢,恐畏半天风。”
青玄不假思索:“三八二十一,合来共一宗。”
摊主又问:“对面不相识,今日初相逢。”
青玄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