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郡主再怎么胡闹也好,她顶多当作没看见,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她都可以如此视而不见。
可是今天的事情狠狠的踩在了冯汀都原则上。
此事萧安然并没有半分错处,不仅不计较还出手救治了她的丫鬟,平乐非但不感激还得寸进尺,这实在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甩开平乐郡主伸出来要扯她衣袖的手,冯汀转身便走,临走前冷冷的留下一句话:“臣女已经知会了公主府的马车在外面候着了,您若是要找兰叶就找个丫鬟带您去客房处。”
“臣女先行告退了。”
尊卑,这两个字狠狠的打在了冯汀的心上,她一直以为郡主虽然不堪,但是她天资聪颖,或许是可塑之徒,可是这两个字硬生生的敲打在她身上,愣是将她的一点儿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打成泡影。
是啊,自幼享受惯了权柄带来的便利,她又凭什么要求人家舍弃这些呢?
郡主就该是郡主,不该有别的什么身份。
她早该明白的,如今祖父顶着一个太傅的名头,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有?
那些表面上的恭敬她看都看累了,私底下又有几人真把他们看在眼里?
哪怕是那些朝臣所表现出来的恭谨,还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他们手里既无实权更无兵马,一旦有朝一日被皇帝厌弃,那便是冯家落没伊始。
尊卑,尊卑,她不过是个太傅孙女,侍郎之女罢了,凭什么在郡主面前放肆呢?
这两个字愣是让她这一夜微微浮动的心彻底的冷了下去。
今日她可以说萧安然地位卑劣,明日就可以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她,说到底她和萧安然又有什么差别呢?
同样的是在做着于事理不容的事情,同样是带着自己的目的不断沉浮不断挣扎。
“呵!”轻笑一声,冯汀面色罕见的带上几分落寞,斜斜的靠在院中一脚的一颗腊梅树上。
纤细的树干支撑着她的身体,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天上的星辰忽隐忽现,扰的人心里烦闷,可是她却偏偏就那么盯着看着,一言不发。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小丫鬟,千川给她披上一件又一件的外衣,手里还塞上一个暖炉,饶是这样她还是怕极了自家小姐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