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碗中的一滴薄油闪着金光,冯汀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清淡鲜香温热的划过喉咙,嘴角微微裂开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笑容。
两人很快将馄饨吃完留下铜板便起身离开了,陈伯的摊子来往的人很多,她们不能总是占着位置不动。
两个人并肩走在北城热闹的街上,街道两旁叫卖声此起彼伏,这是西城不曾有过的景象,也是冯汀从未见过的景象。
萧安然放手任由她好奇的四处打量着新奇的一切,看到那精美的木制发簪竟然只卖几文钱,饶是冯汀也不免吃惊了起来。
萧安然倒是见怪不怪,一路上紧紧的跟在她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两人就走散了。
路上不仅有叫卖的小厮,还有杂耍的艺人,都在称着早起的短暂时光努力的赚得一天的口粮。
两个杂耍的艺人将几个碗顶在头上,没加上一个瓷碗路人便响起一阵叫好声,冯汀驻足看了两眼,却一眼就看到艺人双臂上凌乱的伤痕。
萧安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走到她身边碰了下她的手臂,冯汀收回视线不解的看向萧安然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了几枚铜板按在她掌心,朝那围观的人群中努了努嘴。
冯汀捏着掌心的铜板有些羞愧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钻进人群将铜板扔进了地上的瓷碗中,再出来便看到萧安然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我纵使体会他们的不易,却也只是看着,萧姑娘却总是懂得该如何施以援手。”
冯汀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今日若不是萧姑娘带我走着一遭,我不知何时能够意识到自己从未踏足过这片土地。”
“明明同在京城脚下,可是人们的生活却是如此不同。”
“我没想过对什么人施以援手。”萧安然反驳道:“我给你铜板也只是因为你看了那几个人的表演,若是觉得值得这铜板便该给他,若是觉得不值不给也没什么过错。”
“他们吃的就是这晚饭。”
萧安然指着街道两旁的商贩笑着说道:“你看他们日日叫卖多么辛苦,可是这些人的收入比之一年到头都在土里刨吃食的农人要高得多了。”
“这是他们的营生,也就是他们吃饭的本事。”
“你怜惜一个人,怜惜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