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车辙在晨露打湿的泥土上压过一道道车辙印,一直通向远方。
天边的光芒愈发绽放,金乌衔着旭日自东方而起,将天边那一片片绵白的云彩都染的彤红。
余晖落下,照得前路都泛着金光,也照进了那一双泛着点点荧光的乌瞳。
“我瞧着你对那孩子也上了几分心思,他既然要拜你为师,为何不顺势留下?”连郕戟杵着头问她。
“我现在远离京城多有不便,再说了我现在连自身都不见得能护得住了,又如何能多护一个人?”萧安然颇为无奈的说道:“再者说了,我若是想找个人传承,选林棋不好吗?何必寻一个初初相遇还不知底细的小娃娃?”
“我昨夜里写了几个药方给他,里面用的大多都是便宜易寻的药材,他若是有心靠着这些药方炮制送到镇上的药堂里去卖也能换些银子。”
“就算他无心,卖了药方也总能换得些许银子。”
“余下的便是他的造化了。”
萧安然将话说的干脆,并无丝毫的不舍,她若是路过一人觉得可怜就要收回麾下,那她不日就可以揭竿而起了。
人各有命,若说以前她还不信这些,重生之后亲身经历了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以后,即便是不信也时不时的在脑海中转上几圈了。
马车行驶在山路上,天光因为树荫遮蔽而显得有些许的昏暗。
忽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树荫散去官路显现在众人面前。
不远处的路上,就在官路与小路交汇之地,有一间茅草棚子,下面零散的摆着几张八仙桌,草棚里用黄泥混着石块磊成了一个土灶,上面滚滚的热水冒着热气散入云霄。
“主子,前面有茶摊可要落脚?”
夜五抬眼看了眼天色,不知觉间日头已经爬上头顶:“主子,差不多晌午时分了。”
“也好,暂歇落脚吧。”连郕戟应了一句。
马车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最后慢慢悠悠的停在了茶摊前面。
一展旌旗上面草草的写了一个茶字,就那么撑着在风里飘荡。
“您小心些。”林棋伸手拖住萧安然将她扶了下来,早有小二迎上来询问:“几位客人可要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