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龚嬷嬷道:“他中毒了!就在王妃去探望过他们母子之后。”
方知雨惊道:“这种事在后宅之内屡见不鲜,程夫人给自己儿子下毒的几率也不会小。”
“谁说不是呢?”龚嬷嬷道:“可当时跟随在王妃身侧的两个丫鬟都认了罪。一个认是自己下的手,另一个认是王妃之令。”
“那淮王就信了?就不查?”
“查了!我听到消息赶回王府,整个内宅早已翻查得底朝天,还真就从王妃妆奁里找到了药粉。”
“那时,又有第三个丫鬟跳出来承认,是自己奉命在外面医馆买的。药粉对成人无害,但初生婴儿沾染,则可丧命。”
一环一环,环环相扣,王妃百口难辩。
放眼而去,如今淮王府里最得势的两个女人就是太妃和程夫人,最有可能作怪的就是她们。
但任何人都不愿怀疑她们,一个是婴儿的亲生母亲,一个是婴儿的亲祖母,唯独王妃只是嫡母,没有血缘,若为世子而害人……情有可原。
大多数人都会接受这样的预设。
方知雨深吸一口气,问道:“后来呢?”
“淮王为平息太妃怒意,给程家交待,将王妃禁足。不久之后,王妃被诊出心郁,自己提出搬离王府,去了北苑。我是在王妃搬到北苑之后,才回到她身边服侍的。”
“世子妃!”龚嬷嬷突然跪地,重重磕头,“王妃是无辜的!王妃若心狠,根本不可能让程夫人入门,更不可能让太妃掌权,她一直是个心善之人啊!”
方知雨将她扶起来,“龚嬷嬷别这样,待会回去让王妃瞧见,她会担心的。”
龚嬷嬷一听,抬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世子妃聪慧过人,性格刚毅,一定能帮王妃的是不是?”
方知雨没有回答。
她之前只是想替王妃重新树威,以免太妃欺辱,程夫人挑拨,但如今看来,此路遥遥,还需调查清楚陈年旧案,先还王妃清白。
可已经过去十数年的旧案,不好查啊。
龚嬷嬷以为方知雨退却,猛地又抹了一把泪,“请世子妃不用为难,是奴婢多嘴了。”
龚嬷嬷突然放低姿态自称“奴婢”,方知雨听了心头一阵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