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便宛如一潭死水,全部鲜活的生命力都被抽干,只余系在心脏上那蔓枯竭的藤,勉强维持着她的生命。

    即便是邀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用上了最顶尖的医疗设备,也没能将她从深渊中拉回来,病情反而因不断的刺激继续加重,这也是为何罗靖坤破罐破摔,将她千里迢迢带出来。

    与其在深宅大院中渐渐枯萎凋零,不如走出门来,沐浴在真正的阳光与清风之下。

    那样的日子,就算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从前那个万众瞩目的少女,终究是不在了。

    而此时的罗虞,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从兜帽上留下来的口水,粘稠的,拉出了一条晶莹的细丝,其实味道并不臭,反而带了蜂蜜水蜜甜的枣香味儿。

    但是,好像有点恶心。

    她微微皱了皱眉,双手却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那一滴口水就要滴到裤子上。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头顶上抚来一只温热而柔软的手,一下子便用纸巾将那滴口水擦去,那只手的力道并不轻,不像其他人那样将她当做易碎的瓷人。

    而且,她的味道,真好闻。

    不是香水,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一种,如同新生的枝芽,如同丛间的晨露,如同雨后的山林一般,生机盎然,令人舒服的味道。

    纸巾的摩擦声渐渐在她头顶响起,罗虞默默低下脑袋,没有反抗。

    而此时的许夏脸上却难得挂着一丝心虚,她默默用纸巾将人脑袋上残留的的口水来回擦拭干净,来回擦了好几遍,虽然已经干透了,但留下的湿漉漉的印子依旧辣眼得很。

    “不好意思啊,姑娘。”

    虽然这孩子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只从那双漂亮的眼睛,许夏便觉得这一定是个女孩子。

    她连忙道歉,顺便拍了一把老栓子的驴头和黑蛋蠢蠢的狗头,“让你们贪吃!”

    大黑狗和老驴悄悄对视一眼,默默低下了头,半边耳朵耷拉着,拿脑袋蹭了蹭许夏的大腿,爪子委屈地在地下刨坑玩,老栓子也垂下眼皮,没了刚才神采飞扬的哼哼声。

    “你带其他衣服了吗,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我从家里给你找一套换?”

    罗虞呆呆的,依旧坐在凳子上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