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过去三年中江婉旦每次提到罗虞时略显奇怪的微妙表情,和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古怪细节,似乎同时向她的脑海中袭来,聚成一团可以被手轻轻拨散的谜团。

    其实现在看来,好像并不难看清。

    当年的爆炸案,真的与江婉旦有关吧。

    不是她眼瞎心盲,只是潜意识中不愿意放弃手中那棵新的摇钱树罢了。

    因为罗青鱼已经没用了。

    尹繁呆呆地坐在原地,僵硬的身子凝固在暮色暗沉的房间里。

    夕阳的余晖渐渐湮灭,黑暗倒灌,直到蔓延在鞋尖的咖啡干涸成一道刺目的污痕,她的睫毛才轻轻颤了颤。

    一滴清泪沿着脸颊缓缓落下。

    “阿虞,对不起……”

    颤抖的声音好似呜咽,孤零零地飘在空中。

    这抹迟来的歉意似乎很真诚,却又相当廉价。

    当凶手的刀落下时,旁观者的沉默何尝不是另一把刀呢。

    这几日燕城的天气灰蒙蒙的,云层低垂,早已预报的小雨迟迟未能落下,让本该清爽的初夏凭空多了几分燥热和烦闷。

    娱乐圈也沉寂了许久,每日热搜上的标题大同小异,似乎有什么爆炸性的新闻正在酝酿,蠢蠢欲动。

    有关江婉旦的案件,实则也已经走到了最后阶段。

    作为造成一死一伤的重大刑事案件,且距离案发时日已久,公安机关花费了许多时日收集好了完整的证据链。

    即便江婉旦到如今依旧拒不认罪,但证据不会骗人,目前检察院已经审核完毕,将在下周向法院提起公诉,等待她的将是法院的审判。

    “江婉旦,事到如今了,你还在嘴硬什么?”

    寂静的看守室中,吴擎望着对面一言不发,目光阴郁的女人,厉声道。

    “你知不知道每年的司法案件中,有多少‘零口供认罪’的案子,那些人也和你一样,心存幻想,死猪不怕开水烫,总以为拒不承认就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江婉旦面上被汪明奇割开的伤口横贯左脸,愈合后的猩红的针脚还未散去,一片狰狞。

    她仍没有开口,只是肩膀微微颤了一下。

    吴擎乘势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