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九死一生的战场前线。
没有大家伙儿想的那么轻松。
等到饭毕,平娃汇总了所有志愿去管州的医工,占比三分之二左右,脸上跃跃欲试。
“我丑话在前,到时走到半路吓得不敢去,或者畏手畏脚得做不来活儿,被军官一刀砍了,死后莫来寻我喊冤。虽说咱们不用和敌军打,但真有万一之时,只能自己顾好自己的命。”
她本能泼了盆冷水。
赏赐那么好拿吗?
差事那么轻松吗?
尤其一部分见血不多的药僮,那种血肉横飞一步一条断臂,满地淌着内脏肠子脑浆的画面。
第一次见不吐就算人才。
“上回没呕吐的药僮站过来。”明洛开始做第一步筛选,平时她对下亲切不严厉,但拉练出去事关身家性命,由不得马虎仁慈。
这就淘汰掉了一大半药僮。
明洛眼见其中一人走得犹犹豫豫,当即道:“你也停住。不想去不用勉强,这不丢人,待在这处也是为唐军效力。”
等明洛大致挑完人,营门处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她定睛一看,不是尉迟恭是谁?
她带礼貌的笑,示意他往病患的就诊位置上坐,按部就班取来巾帕给他搭上。
“怪讲究的?”
尉迟恭没什么恶意,单纯说了一嘴。
明洛晓得他指什么,闻言淡笑道:“闲时才能整这些花活,一旦大规模死伤,这处医务营哪里够躺的。将军这般四肢齐全能走会跑的,连包扎的资格都没。”
她说得轻松无比,尉迟恭则愣了一会儿,问:“医师随过很多次军吗?不是第一次做军医?”
“自然。”
明洛脸上戴着面罩,眼里挤出点零碎的笑,凝神数了会对方的脉搏拍子,微微皱眉。
“将军身体不适吗?”
“没。就是刚从帅帐出来,路过这里,听了会医师选人的说辞,想着招呼一声。”
尉迟恭大大咧咧,浓眉大眼间满是不拘小节的爽朗。
不过明洛没拿对方当个莽夫,这年头单纯的莽夫活不到现在,更不可能从一个降将混成主帅边上的保镖队长。
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