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无时不刻都在疼。”
这话来得格外奇怪。唐玉笺再迟钝也知道,下午她对浮月公子说喜欢的时候,被长离听到了。
他有时的确有些小心眼,不喜欢她和画舫上别的妖怪多说话,唐玉笺猜测他是因为从小就被人抛弃了,颠沛流离到这寻欢作乐之地,没有安全感,才会如此。
安静地任他抱了一会儿,长离这才仿佛渐渐清醒过来,松了点手劲。
唐玉笺察觉自己能动了,第一反应便是想看他身上的伤口,长离却轻轻按住她的头,慢慢地说,“阿玉,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你说会永远对我好的,不要骗我。”
长离流了那么多血,倒是没让她多吃两口。
唐玉笺谨记着他小气的样子,倒是没再三天两头往浮月处去。
毕竟对她而言,长离朝夕相伴,在她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那之后不久,偶又一次,管事命令她去给浮月公子送药羹。
唐玉笺一无所知的过去,到了门口,发现门缝并未合拢。
从门内隐约传来了古怪的声音,似乎带着啜泣的调子,但又不完全是哭,黏稠而缠绵,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听得她浑身难受。
唐玉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原本想悄悄退离,却在抬头时,撞见不堪入目的画面。
妖精有寻欢天性,浮月亦是如此,画舫本就是寻欢的地方,卖身你情我愿,没有所谓逼良为娼戏码。
只是没想到,她会亲眼看见。
四目相对的瞬间,唐玉笺清晰地看到浮月公子眼里从假意欢愉,到茫然,苍白的脸上汇聚出痛苦。
再到红着眉眼,埋下头。
纤细消瘦的手指抓着身下的绫罗绸缎,费力掩盖住身子。
从那之后,唐玉笺再看到浮月公子,都会想到那幅他被肆意对待的画面。
她从此一蹶不振,对男色敬而远之。
让唐玉笺最难受的是,她有意将浮月的事情抛在脑后,却不知浮月一直惴惴不安。
某一日,他带着一身青紫的伤痕,难堪又隐忍地来找她,嘴唇都是苍白的,不住颤抖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