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看着陆辑尘不动不言的样子,知道他现在不好受。

    他能重新拿回尚书印,不跟着那个女人就这样离开,他已经十分欣慰,若是逼急了,反而不好。

    周启语重心长地叹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太想当然了,如果你手里有孩子,你想想她能不回来吗,甚至她还会走吗,你呀,还是太年轻。”

    陆辑尘觉得——是他太想当然。

    ……

    入夜,陆府空荡荡的。

    陆辑尘一个人坐在她的院子里发呆,为了避人耳目,这里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

    院子里还到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

    十天……

    他真的自己留在了汴京城,才发现,他根本不可能十天后出发。

    他要确保之念,平安落地百山郡。

    ……

    翌日,北城营地内。

    徐不歪目光沉寂地看着陆竞阳。

    陆竞阳神色颓丧,丝毫没有躲徐大人的心思。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林之念离开的消息。他去给陆老夫人请安,喜乐堂内空空如也。

    他的父母抛下他走了……

    一如当年他抛下他们,原来被人抛下是这种感觉。

    他朝夕相处的母亲,他心中只是有些好逸恶劳的母亲,原来可以瞒着他做出这样的大事。

    更甚至,她宁愿跟着林之念离开,都没有想过跟着自己,可不可悲,荒不荒谬!

    可父母又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为什么相信自己,他抛弃过他们一次,难道不会有第二次……

    徐不歪也察觉到陆竞阳神色不对,突然明悟:“你不知道!?”

    陆竞阳没有躲他。

    两个人一起坐在一望无际的晒谷场内,看着远方的谷子。

    ……

    南下的路,向暖渐春,鱼跃天蓝。

    从寒冬一直走到了春末。

    炎夏已经渐渐有了雏形。

    队伍走过最后一片多雨的湿瘴之地,已渐渐离开繁华,走过关隘峡口,临近封地。

    突然间,放眼望去,都是漫天的沙尘,狂风席卷,沙尘层层叠叠,周围所有的建筑也覆上了厚厚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