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一代人。”
“就在这十万大山定居了下来。”
老人沧桑的声音,仿佛将沈翊他们带到了那段血与火的岁月。
李时平倒是活在那个时代,但他那会儿可不在南域,此刻听来亦是不胜唏嘘。
老人继续述说:
“我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皆是意气当头,每日巡山,仔仔细细搜寻巫神余孽。”
“一旦见面,便是打生打死。”
“巫神余孽溃败至此,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通通化为咱们的功勋,只等他日回朝,便是加官进爵呢。”
“五年一晃而过。”
“许多人受伤,战死。”
“但是京城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没有人来替换我们。”
“又是五年。”
“我们驻守的人数已经减半,仍旧是无人来替,而巫神教的余孽却像蟑螂……”
时不时冒出三三两两,杀之不尽。”
“于是,我们派人出山,到附近的城镇给京城传讯,然而却是杳无音讯。”
“而因为我们这一支派驻乃京城秘事,不在郡城衙门记录之列,这时,大家才后知后觉……”
“我们,好像被遗忘了……”
沈翊默然。
近百年前,彼时大概是新旧皇权交替更迭的动荡时候,有夺嫡之乱,有朝臣弄权。
当时镇抚司好像被清洗了几批。
上层官员轮番调动,以至于有一阵子整个镇抚司机构都几近瘫痪,人人自危。
哪里还有闲心来管这遥远边陲的一支派驻的玄衣精锐。
不知是不是沈翊的心理作用。
他只觉老人的话语愈发悲怆。
“虽然如此,大家仍然互相鼓励,只要将巫神教余孽彻底剿灭,那大家就可以回去了。”
“于是,我们便开始漫长的山中剿贼的生活,这期间有人战死,有人结婚生子,有人临阵逃亡。”
“又是五年过去,坚守的人越来越少,死了的,离开的,越来越多。”
“我本来也想走的,世间都已经将我们遗忘,我们的坚持又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