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荫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冰炉供上后暑气消减催人昏昏欲睡。
春堂打着团扇,直到榻上的人儿没了动作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眨眼,已是月中,按照王府的规矩,今儿该去账房领下半月的俸银。
王府的账房设在外院,碧水台跑一趟需得半柱香,春堂念着在惜君醒前做好,脚程自然也快了些。
账房内,木栏里账房先生正安安静静的对着账,算盘拨弄的声响清脆而规律。
春堂敲了敲敞开的木门,快步走入:“有劳先生,奴婢奉命来取碧水台下半月的俸银。”
账房是王府的老人,身着儒袍,一半儿的头发已然花白,他似是没有听见春堂的声音一般,动作未有停顿。
“春堂姑娘稍安勿躁,先生年纪大了,专注事儿的时候耳朵难免背了些,这正算着的是蘅芜院的,您且等等?”
小厮端着一杯茶,一脸笑模样的走到了春堂的身边,放茶盏时候,手指还不经意地抚过了春堂的手背。
“你!”
大家府邸之中丫鬟和小厮对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少家人子也是因此而来。
但春堂本就是司主的人,入府是为了做暗器,哪里会有这些赔上自己的想法。
乍然被占了便宜,她气红了脸,刚惊出一声又想起账房先生在做事,只得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瞪着小厮。
“春堂姑娘即使看不上我们这儿的绿茶,却也不用故意摆脸色吧?”
小厮因着是账房的人,明着暗着没少揩油,但大多院子的丫鬟都是不声响的。
一是还等着拨银子,主子的恩宠不长久,得罪了容易挨小鞋穿,二则是名声为大。
“分明是你恶人先告状!”
春堂不过低声理论了一句,一直默不作声的账房先生好似突然就耳聪目明了。
他拨弄着算珠的声音陡然顿住,正当春堂以为他是要主持公道时,却只听见一声吩咐。
“折月居的账本呢?拿过来。”
春堂眉头一蹙,凡是皆有先来后到。
自己过来时候,账房在算蘅芜院的开销无可厚非,王妃怀着身子,滋补的膳食、安胎的汤药都是理当拨款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