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连声给潘神医道谢。
潘神医指着正厅旁的一个小门说:
“内室无人,你现在就可以去用药了。”
青颜再次道谢,然后就进了内室,我和胡为民也松了一口气。
潘神医打发了青颜,又来掰我的嘴。
突然,正厅门上的棉布帘子被人掀了起来。
我一看,是一个容貌秀丽,挺着大肚子的小妇人。
那小妇人二十五六的年纪,潘神医一身粗布麻衫,她却是锦绣绸缎加身。
小妇人双手托着大肚子,也不看我和别人,径直朝着潘神医走过去,嘴里还大声嚷嚷着:
“老爷不是说此生再不给别人用药吗?怎么今日却进了药房?”
小妇人说着就去看青颜,青颜拿着药包还没来得及进内室。小妇人指着她手里的药包,嚷嚷的更大声了:
“老爷不给奴家瞧病,却给别人瞧病,究竟是什么意思?”
潘神医面红耳赤,急忙起身推小妇人往门口走:
“娘子先回,待我看了这个病人再说。”
那小妇人不走,反而拉着潘神医的粗布袖子就哭上了:
“老爷,奴家给你怀胎五年,这肚子也累赘了奴家五年,老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奴家生下这个孩子啊?”
大冬天的,潘神医头上的热汗都蒸腾起了白气。他左哄右劝,终于把哭哭啼啼的小妇人拉了出去。
门外还能听到潘神医和小妇人在吵闹,门里的我们三人一生魂已经完全石化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石破天惊的奇事啊?
八旬老翁娶妙龄少妇,不稀奇。所谓一树梨花压海棠,这事在哪朝哪代都有。
可是,绣月不是说潘神医不让府中下人们结亲育子吗?怎么自己却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
不过这也说的过去,毕竟潘神医才是这府里的主人,就算他蛮不讲理,就算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要他府里的下人们没意见,我们也犯不着操那份闲心。
可问题是,潘神医不是神医吗?他只看青颜的眉心就知道她是烫伤,还口出狂言能让死人复生,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家的海棠落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