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怕惊扰到怀里的人,只得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掏出了火折子。
借着燃起的火光,他轻轻拿起她的一只手腕,凝神查看——
果然,她腕上留着一道隆起的疤,应该就是在流月居那晚受的伤。
段少允的心拧了起来。
但凡回想起自己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来掐她的伤处,他就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自责。
火光沿着她的手臂向上,疤痕甚至不止一处。
段少允深吸一口气,拇指指腹轻轻摩挲那些早已愈合的痕迹。
凤筠,对不起……
他在心里喃喃道。
……
第二日醒来时,凤筠发现自己正躺在原本的房间里,一切如常,仿佛昨夜化险为夷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甚至这一夜她还睡得相当踏实,把前面几天欠下的睡眠都补回来了。
对了……那个戴面具的人……
关于他的身份,除了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公公以外,凤筠还真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在行宫剩下的时日里,那些阴谋诡计倒是再没出现过,至她打道回府之日,一切都平静祥和。
……
另一边,婉妃的寝殿内,气氛却是一触即发的紧张。
“你说什么?两个大活人,竟不见了踪影?”婉妃的手重重拍在几案上,眼神狠戾。
跪在地上的管事太监把头埋得更低了:“是,自汤泉那晚起,小叶子和秋桂就再没出现过……”
婉妃涂着丹蔻的纤细手指一点点扣紧了桌案边缘,面上尽是愕然:“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折腾了这么久,无论好坏,什么计策都使出来了,不仅连那个贱人的头发丝都没伤到,还让人拿住了把柄……甚至就连那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坐在下首的梅玲月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你看你出的好主意!”
婉妃一个眼神剜过来,她再难安坐,连忙起身跪倒在管事太监旁边。
“你让本宫说服太妃娘娘,同意了这次阖宫赏花出游,说是把那贱人引到我们的地界,便可任意处置……可如今,她竟安然无恙地回了将军府!倘若哪日东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