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
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一脸难以置信,甚至她的手还维持着端着什么东西的姿势,可手里的物件却早已跌落在地了。
“凤筠……”他开口想唤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她已飞扑到他身前,揪着他衣襟的手都在发抖。
“你怎么才醒……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不是以前被他气哭、欺负哭的哭法,而是滚烫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砸,唇边却还带着笑。
他感到自己的一颗心都碎了,只想把她搂进怀里,再也不想放手。
“七天……你整整昏睡了七天!你、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她的手臂用力晃了他几下,伤口疼得他呼吸一滞。
她回过神来,赶紧又把手松开了。
可他却重新握住她的双手,生怕她离开半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怕,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将她揽入怀中,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凤筠,你瘦了……对不起,你这些天肯定吃了很多苦。”
在她的身后,地上全是各种各样的药草、用来捣药的石块、用来盛药的竹筒等等。
他只需瞄一眼,便能猜出她口中的这七日,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仅靠她一人是怎么捱过来的。
“你还说我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病成什么样了……”她哽咽道,又将头埋在他肩上哭了一阵,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你这人当真没用,这么点皮肉伤便差点死了……早知道要跟你经历这一遭,我一开始就不会来!为了一张破面具,我、我亏死了……”
“是,都怪我没用。”
段少允用脸颊轻蹭她的鬓发,又用手笨拙地拍她的后背。
她的肩胛骨薄而突兀,硌到了他的掌心。
他恨不得将她揽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就像某个曾经被他随手弄丢了的珍宝,如今再次回到他的怀中。
他甚至都没敢想,自己还能有再次抱着她的这一天。
她虽嘴里不住抱怨着,但仅凭面具这个轻飘飘的信物,她竟赌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