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都软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怀疑是自己将段少允毒死的。
给段少允更换衣裳的下人将染血的脏衣一件件收好,抱去清洗,其上的红色映入凤筠眼中,简直扎痛了她的眼睛。
其中两人还交头接耳道:“这……日日如此,算上今夜,已是污了第五身衣裳了……只怕……”
“嘘!主子不喜血腥味,还不快快将衣裳帕子尽数抱出去,再往香炉里添些檀香来……”
好一番折腾完,已是过了半个时辰,窗棂外一弯月牙已向西堕去。
待人们都散去,屋子里重归寂静,凤筠往榻边挪了几步,正撞进一双望过来的眼睛。
她似乎突然对自己的绣鞋鞋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便一直低着头。
榻上的人撑起身子:“筠儿,吓到你了?”
凤筠又去看窗外的月亮。
只可惜窗子已然紧闭,她什么也没看到。
见她一直不语,段少允只得自说自话:“这毒算不得厉害,在我打小被下的毒中都排不进前三,只是日日免不了呕一两次血。若是浑融在这,早就药到病除了。可这次需派人送信给他,再拿了解药回京,稍微耽误了两天。我本想着过两日等毒解得差不多了,再去看你,可没想到你竟先过来了……是不是阿嵩跟你说了什么?”
凤筠清了清嗓子,依旧不肯看他。
他叹了口气:“我原本没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随后顿了顿,语气轻快了些,“这些血不过是看着吓人,其实我人感觉还好。尤其是这几日胃口都还不错,每次呕完毒血,都觉得腹中空空,要多加几餐饭才饱。你看,我这么能吃,很快就补回来了。”
眼前又浮现出那碗被他吃到一半,便因她的到来而搁在一边的浮元子……
凤筠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打了结,不上不下的,梗得她胸口发闷,愈发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