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痴如醉,不由伸手在桌上用指节敲击拍子。
绯晚一个眼神过去。
香宜已经会意,立刻带着婢女们轻快伶俐撤换了酒菜碗碟,换了新碟盏上来,并已打发速度最快的内侍小马子拿了钱跑去膳房,让送新的酒菜过来。
那膳房执事果然不虚言,一两刻钟的工夫,新烹的八碟八碗火速送到了春熙宫。
因有皇帝同宴,菜品规格更胜之前,还送了一坛御用新酒。
乐师也到了。
于是丝竹声声,歌舞妙曼,四人陪着皇帝饮宴作乐,直到三更天。
萧钰喝醉了。
时辰不早,绯晚劝他回去,让芷书相送。
萧钰只是摆手:“朕就在这里歇了。”
芷书朝绯晚微笑,没有任何被截了侍寝机会的不满,说笑几句,便和吴想容秋常在一起告辞离开。
酒席撤去,沐浴熏香过后,绯晚陪着皇帝坐在宽阔床榻中,寝衣薄透,耳鬓厮磨。
皇帝喝了酒,清俊而英朗的脸庞微微染红,呼吸间皆是酒酿余香。醉中行事,比往日激烈几分,朦胧睡去之前,绯晚听到他含糊不清地说,“若能日日如今宵畅快多好……”
夜半醒来,外面风声大作,树叶子哗啦啦作响。
纱帐却纹丝不动,想是宫人已在风起时将窗关好了。
屋角有烛火彻夜燃着,帐内光线幽黄,绯晚侧目看见身边男人沉沉睡着,想起他睡前那句话。
日日如今宵畅快?
谁不想呢。
绯晚轻轻一哂。你若不来,我们姐妹几个原是畅快得很。
只是你来了,我们也只好停了自己的畅快,虚情假意哄着你畅快罢了。
她轻手轻脚起身,披衣坐在妆台前。
未过多久,身后传来皇帝懒怠的声音:“昭卿……晚晚,你为何不睡?”
“嫔妾这就睡。”
绯晚匆匆站起,快步回到榻上,含笑解释,说是去如厕回来睡不着,便坐一会。
“……未想扰了陛下清梦。”
萧钰惺忪睡眼渐渐清明:“你哭什么?”
“嫔妾没有哭……”
“眼泪还没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