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泱泱感觉到宗榷收了针,眼皮动了动。
刚一睁开眼睛,就撞上了宗榷温热的眼神。
陆泱泱跟着恍惚了下,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她慌乱的爬起来,紧张的说:“有铜镜吗?我看看好不好看?”
宗榷微笑着指了指博古架上一个用来做摆设的镜子:“那里。”
陆泱泱快步走过去,凑近一看,差点吓一跳:“殿下,这镜子好清晰啊,我怎么从未见过?”
“是从前华国夫人做的琉璃镜,所留不多,这件是她送给母后的,母后过世之后,我留了她一些东西在东宫。”宗榷回道。
陆泱泱正出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镜子似乎能将她皮肤的纹理以及细小的绒毛都照的清清楚楚,而她眼睛下面那块疤痕,现在变成了两片像是羽毛又像是劲草的形状,恰到好处的将她原本如同胎记一般的疤痕给遮住,散开的一丝一缕都格外清晰,宛如落在她脸上的两片轻羽。
虽然因为刚刚刺上有些天然的红肿,却丝毫没有损伤她的脸,而像是多了一抹特别画上去的装饰,恰到好处。
陆泱泱眨眨眼,转眸亮晶晶的看向宗榷:“殿下,谢谢殿下!”
宗榷看着她的模样,也有几分失神,她的容貌渐渐长开之后,同从前差别大了很多,但似乎无论何时,最吸引人的,依旧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永远都带着旺盛的生命力,就好似疾风劲草,不屈不挠。
“殿下,这是羽毛还是……”陆泱泱兴致勃勃的问宗榷。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贺统领的声音传来:“殿下,时候到了,您该上路了。”
陆泱泱看向宗榷。
宗榷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刻,淡淡应了一声。
然后将摘掉的面具递给陆泱泱:“先遮一遮,记得及时上药,等红肿消了再取下来。”
陆泱泱听话的将面具给戴了回去。
很快,门被推开,跟着贺统领一起来的,是刑部侍郎冯肃,当初承恩公府寿宴,死在苏家的那位姑娘冯清瑶的父亲。
冯家不参与党争,贺统领是陛下的人,由他们二人监守宗榷去玉州,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