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点到十六点,推光医护是储备的所有肾上腺素,也没能把她救活。”
三个小时,打了二十支肾上腺素,还是没有等到她想见的人。
生命有时太脆弱,有时来不及,有时无能为力。
穆晖不知道该说什么,抿了抿唇。
“挺心酸的,不是吗。”
“是吗。”
慕光平静的问。
郁仪道,“你觉得这是她的报应?”
慕光没这样觉得,报应这种东西听起来云里雾里,但其实是非常客观的存在。
“报应”更像是个幌子、或者借口,能将己身的一切厄运都推到摇骰子的上帝头上。
但从本源上看,“报应”只是因为你没有把握选项的能力。
器官贩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自作孽不可活也占据大比例因素。
她出生就带着疾病的基因,即便组织愿意替她更换肝脏,他们本身的器官质量也并不合格。
她将希望寄托在临洋拍卖,而不是老老实实地排队等待医院器官捐献,这本质上是她对社会保障的不信任以及对违法手段的依赖。
她坚信自己并非被抛弃,却依旧为组织伏低做小,这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乐于麻痹自己的人。
即使没有基因病,往后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成为她毙命的诱因。
通俗易讲的说,你的不幸归根结底来源于你自身的局限性,你本身就是你不幸的原因,这真是太悲剧了。
性格导致你做出不同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最终带来的结果又反作用于形成你的性格。
如果非要说这世界上有什么命运的话,大概这就是了。
青年摊开手。
“她不是真心知道错了,只是因为快死了。”
他带上擦干净的金丝眼镜。
“死亡总是能够给失误添上滤镜,甚至将曾经犯过的罪行也抹除一大部分,可实际上这些罪行并不会消失。”
慕光推开房门,漫不经心道。
“任何东西在死前的忏悔,听起来都是相当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