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呢?”皇帝的手摩挲密函,又问:“爱卿可从漠北带回来了?”
“送信人把密函送到臣手上,”关肃峥观察皇帝的表情,“随后,自刎。”
“哦?”皇帝眉头高挑,面露疑惑,“爱卿对其身份可有调查?”
关肃峥双膝触地,低头请罪:“臣有罪,未能查出。”
关肃峥没能瞧见,皇帝面容扭曲地瞪着他,滔天的愤怒似要吞噬他。
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柔又柔和:“爱卿心系大燕,得燕王谋逆的讯息,不惜夜袭千里,直面见朕。朕又岂会事非不分,降罪爱卿。爱卿平身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关肃峥装模作样地从地上起来,“臣多谢。”
在关肃峥抬起头之后,皇帝的面部表情柔和。
他一面翻看密函,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问:“朕有一事不明,你得了密函,大可八百里加急,送密函给朕,为何孑然一身回京?”
说完,皇帝抬头,盯着关肃峥,“不怕朕杀了你吗?”
你敢吗?
你敢杀我吗?
关肃峥未语,直勾勾地盯着皇帝,两人的眼神在烛光下交汇、较量。
烛火劈啪作响,殿内宁静。
冯内侍打量两人的神色,连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整个人缩到缝里。
半晌,关肃峥施施然跪地,语气轻飘飘道:“臣擅离职守,请陛下降罪。”
请罪,自有请罪的态度。
然而,关肃峥的态度,哪里像在请罪?
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分明是!
分明是故作姿态!
一气涌上来,冲到喉咙,皇帝剧咳。
冯内侍从后替他顺背,他不耐烦地挥手,自己从紫檀木桌上拿来丝帕,捂嘴咳嗽。
一连数咳,皇帝拿开丝帕,赫然发现,丝帕上竟带了血!
“陛下!”冯内侍捂嘴尖叫,“您!龙体要紧!快宣太医——”
“慢!”皇帝出手制止,“夜深人静,莫要惊扰人,朕无碍。”
“是,”冯内侍偷瞄关肃峥,又站了回去,装透明人。
皇帝把丝帕丢给冯内侍,压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