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密,雨点打在船舷和坦克上发出低沉的敲打声,伴随着河水的潺潺流动声,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张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向那些水泥船中的士兵。
每一条简易的水泥船都承载着几十号士兵,张弛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疲惫与对未来的焦虑。
他们裹紧湿透的军装,或靠在船舷边默默使用手中的罐头,或呆滞地盯着雨林那阴森的轮廓,眼神迷离,仿佛被雨水冲刷掉了所有的思绪。
更多的士兵则默默地忙碌着,用钢盔把积在水泥船中的雨水一勺一勺地舀出来。
“还行,都还算有精神。”张弛自言自语了一句,毕竟他是不指望手下士兵各个都像江田岛的老大哥们那么有精神了。
就在这时,几具浮肿的尸体随着河流从上游缓缓漂了下来,水流推着他们的身躯,在水面上若隐若现。
郝猗皱着眉头,用木桨小心翼翼地将一具尸体拉近了水泥船,仔细翻看。
尸体的面孔早已肿胀变形,皮肤呈现出病态的青紫色,但身上那身军服却熟悉的让郝猗揪心。
雨水打在头顶,郝猗面色凝重,拿起无线电向张弛报告:“钧座,河面上飘着的是我们的人的尸体。看样子都是被鬼子反绑双手后用刺刀扎死的,从他们衣服上缝的军章看,应该是96师的兄弟们。”
从头戴的耳机中听到这话,张弛顿时心中一阵刺痛,怒火在胸中翻涌而起。
他紧握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缓缓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悲恸。
他很清楚,这些应该都是撤退路上不幸被鬼子抓住的96师士兵。小鬼子不仅残忍的处决了这些俘虏,还把他们的尸体扔进了河里。
不该这样的。
不该这样的,他们不应该这样死去,远离家乡,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连埋骨之地都没有。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这些为国远征的壮士,远离亲人,甚至连安息的权利都被剥夺,只能任凭尸体憋屈的漂流在这条无情的河流中。
此刻张弛只想将这些牺牲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