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体内搅动,就在她要支撑不住时,容欢的回话让她惊坐起,“想来这会世子该是要出城了。”
谢宁莞挣扎着从床榻上走下,软若无骨的手挥开垂下的纱帐,轻如蝉翼的帐子不停地左右飘动着,仿佛找不到根一般,而放于榻边小几的绣筐也难逃一劫,里头的绣品尽数滚落在地,沾了一地的污秽。
“红方!”谢宁莞踉跄着往殿外走,虚弱地喊道:“去,城门!”
容欢追上来,抚住摇摇欲坠的谢宁莞,摇头道:“不成,王妃你的身子哪能撑得住,那玄泰剑奴婢已交到世子手中了,世子会知晓王妃的心意的。”
街上空无人烟,除却城外百姓撕心裂肺的叫嚣声外,便只有城门大开的钟鼓声。
赵靖瑄出城所经的城门乃是最少百姓居住的东阳门,这亦是离燕王府最近的城门,仅隔了三条街。
那钟鼓声穿透天际,传到谢宁莞的耳边,她立于颐芳阁上,半阖不阖的双眸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口。
“靖瑄……”
赵靖瑄驱马往城外走,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唤他,握紧腰间的玄泰剑,下意识往燕王府的方向看去,隐约中,似乎瞧见一道瘦削的身躯,她站于高楼上,朝他挥手告别。
谢宁莞攥着手中的剑穗,喃喃道:“我等你,万万要平安回来……”
前头传来催促声,赵靖瑄点点头,回转身子,驾马随着浩浩汤汤的军队出了城门。
城门关上之时,谢宁莞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红方再次出现,带着她和容欢落回地面,虚空感的余韵和落地的踏实感在体内发生剧烈的撞击,扰得谢宁莞的头愈发疼痛。
方要推门而入,一群人从殿内冲出,不到半刻,她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劫走了。
速度快得就连红方都未反应过来,他想追上去,可负责垫后的几人下手狠戾,出掌就是致命的招数,逼得他半分也靠近不了。
那些人似乎也不想恋战,使出一团烟雾,逼他连连后退,待烟雾散去,他再想追上去时,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