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心里清楚得很,赵靖瑄的伤势太重了,如果他的伤再拖下去,只怕撑不过旭日东升。
这会又过了宵禁,就算要找大夫,也要消耗不少时间,更遑论普通的大夫就算穷尽毕生所学都无法治好他。
要是寄希望于宫里的太医,不若她亲自出手,把生的机会亲手从阎王爷那夺回来。
但是哪怕谢宁莞这般说了,谢琰也不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哪怕他是天皇老子要死了,都与你我无关!”
杜一听了几句,忽而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一颗药丸塞到红方嘴里,再一掐他的下颌,确保红方咽下后,走回到赵靖瑄的身侧。
“世子,属下带您回府。”
张开双手揽住赵靖瑄,再施展轻功轻轻一跃,杜一带着赵靖瑄缓缓飞离林子,隐入黑夜之中。
争执声渐行渐远,最后,在彻底飞离林子前,赵靖瑄听到了一句话。
“我如今是你的王妃无错,但我终归还是谢宁莞,你如若不想我悔恨一辈子,就与我一同去国公府。”
“不管过去多久,世人都当他是永泰公主的驸马,我,也不例外。”谢宁莞用轻柔的嗓音说出了最扎人的话。
谢琰双手握上她的双肩,凝着她的眉眼,说道:“可情之一事,哪有先来后到!”
“不能因着先皇先一步给你和他赐了婚,我便要退居一隅。”
谢宁莞眼里写满了坚定,听完谢琰的话也无半分动容。
看着她淡漠的眼神,谢琰颓败地问道:“世人的眼光当真如此重要?”
谢宁莞心里一凛,这句话太过熟悉了。
赵靖瑄不久前还问过她相似的话,他们一人想要用世俗的眼光捆住她,一人要她挣脱世俗的枷锁。
无形之中,她成了被世俗驯化的那类人。
她的心动摇了,不禁暗自问道:“她到底该不该救赵靖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