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里吃酒取乐,应承的人不少。
一位名叫刘凡的同僚面容愁苦,说道:“怕是不成了。我这点月例银子,我家娘子早就眼巴巴盯着呢,说是要打个银钗给她。”
其他同僚颇觉扫兴,埋怨道:“咱们辛辛苦苦一整年了,赚来的钱全给了她们,还要什么银钗脂粉的,娘们儿就是麻烦。”
刘凡摇了摇头,说道:“娘子在家操持家务,侍奉双亲,养儿育女也不容易。我要给娘子打银钗,便不和你们一起去喝酒了,改日再聚吧。”
有人抱怨道:“你真是扫兴。”
那人又调转方向,看向大皇子:“那总账您呢?要不要一起去?”
大皇子摇了摇头:“我也不去。”
那人调侃道:“得,咱们的总账也是个痴情汉子,说不得也要打钗环首饰。”
大皇子脸上羞臊火热,却没有反驳,讷讷应承下来。
他不善言辞,也不喜欢与人争执,骨子里的教养和威仪让他沉默寡言,与凡夫俗子割裂开来。
有位账房看出了他的窘迫,便替他解围道:“你们快别闹了。总账他呀,就没拿月例银子,又还回去了。”
这话一出,几位账房先生的脸色都变得古怪。
千羽楼的账他们都清楚,自然也知道大皇子家的那位小娘子,日日来千羽楼白吃白喝。
但东家已经交代下来,不许插手此事,他们纵然心里有所怨言,也不会宣之于口。
于是听到大皇子竟然真的拿月例银子抵账,一时间既诧异,又觉得大皇子此人过于老实了。
不过,大皇子好歹是个管事,没人会直接指责。
反而有人奉承道:“咱们总账果然高风亮节,丝毫不徇私。”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君子高义,不以恶小而为之。总账真乃我等表率呀。”
但也有人直来直往,满脸唏嘘地说道:“管事大人,何必如此呢?东家那边都说了,不追缴。”
大皇子笑了笑,说道:“东家好心,我岂可得寸进尺。”
一句话,便将那人的话头堵住了。
大皇子眼见左右无事,便起身离开了。
只是他身后的账房先生们,却依旧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