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素学他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开口:“哦,我们自长安而来。”
长安来的贵人?
莫不是来调查前任县令之死?
还是即将上任的县令家公子?
他觉得不太可能是后者,能被派到他们这里来当县令的,都是没有后台,没有家世的寒门子弟。
寒门哪里养得出,如此出色的公子。
再则,县令家属是可以住在衙门后院的,哪里需要另外买宅院。
前者更不可能,朝廷没有那么年轻的官员。
也没听说,朱县令有什么至交好友,会派人来了解他的死因。
人老了,容易想多。
他容易想多,是因为朱县令看着死于意外,实则他知道,那条毒蛇,是有人故意放进衙门。
朱县令年轻力富,想要做出一番政绩。
他想要政绩,就要改革,就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
主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放下茶盏笑道:“都说长安繁华锦绣,小公子怎么会想到来我们这儿?”
李素素咕咚咕咚把茶一饮而尽,把茶盏放回小几,漫不经心的说:“哦,我爹被贬来当县令,我家人多,我觉得县衙后院住不下。”
主簿看她动作粗鲁地牛饮,哪还有半分贵气?
听了她的话更是嘴角直抽。
好诚实的少年。
不,不对。
这是他未来顶头上司家的公子,他是不是应该把收下的银子,退回去?
朱县令就不允许他们,私下收百姓的东西。
一应按朝廷规定来。
衙门上下面服心不服,阳奉阴违。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因地制宜嘛。
岭南百姓千百年来自耕自足,没有给朝廷纳税的概念。
衙门税收,收不上来。
他们的俸禄发不出来,时常拖欠。
他们也是要养家的,不收点油水,他们怎么生活?
朱县令想按律行事,没能力把税收上来,又断了兄弟们的收入来源,会出意外,也是情理之中。
主簿取出还没摸热的银子,忍痛推回给她,“既然是县令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