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心里又为这些流民感伤了,可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因着心软,她把银子和粮食都送出去了。
这些粮食和银子他们要是不给,流民们也不敢说啥,可她还是给了。
甜丫抹把脸,把雨水都擦掉,呼出一口浊气,挺直脊背道:“我好了,灾年乱世最容不得心软,我知道也明白。
再说我心疼这些流民又有啥用?
能帮他们的是朝廷,不是我一介草民。”
她的心软对流民来说无用至极。
穆常安温柔看着她,反驳道:“朝廷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没有你的心软很多人都活不了。”
比如刘婶儿,比如这些流民。
就连桑家庄的人,也是因为她的心善才得以活下来。
得知有流寇反叛,屠杀老百姓,她本可以独自带着弟弟逃离,可她还是毅然决然选择回桑家庄通风报信。
她也可以把有流寇的消息只告诉桑家人,可她选择通知全村人。
给全村人争了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保住小两百口人的命。
这样的心软如何没用?
石头带着人,把骡车上的笼子都卸下来扔进一旁的山里,只留下空空的板车。
收拾好,石头过来通知穆常安和甜丫,“可以走了,咱们现在走吗?”
“那群流民走远了吗?”穆常安问。
“走远了,待会儿我带人垫后,把痕迹清清,他们就是折返也找不到咱们。”石头答。
有雨水的冲刷,加上他带人清扫痕迹,那些流民找不到他们的。
正说着话,昏惨惨的前方传来哒哒脚步声儿。
三人同时扭头看过去,“谁?”
说话间,三人的手里的弓弩齐齐端起来,对准脚步声传出的方向。
“是我,吕三。”吕三走出来,背上还背着个穿了蓑衣的青年。
他自己身上没有穿蓑衣,露出来的地方被雨浇透,顺着衣角往下淌水。
“你还没走?”甜丫诧异的盯人一眼,提醒道:“跟着他们,比你们两个独行安全。”
脸上凉飕飕的,甜丫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解了面罩子,这会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