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若是不答应,倒成了薄情寡义的昏君不成?”
探春一头青丝散落在舆图上的天山雪脉处,恍惚间,就像一幅泼墨绘就的千里冰绡。
“臣妾不过是想着,当年环哥儿在学堂把代儒老先生骂跑,还是珠大嫂子偷偷让兰哥儿去送礼,替你赔罪。
她生怕你担上辱骂师长的坏名声,污了日后的前程。”
她指尖在贾环脸上轻轻划过,轻哼道:“如今薛大傻子都封了子爵,兰哥儿哪点比不上他?
莫不是昨晚宝姐姐侍寝……”
话还没说完,她的咽喉便被贾环轻轻衔住。
贾环的喘息,混着龙涎香的馥郁气息,扑洒在探春的锁骨头处,他挑眉,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可不,为了替薛大傻子讨个子爵,昨晚宝姐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说着,便凑到探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探春的瞳孔骤然收缩,仿若两粒幽邃的墨玉。
腕间的翡翠镯子猛地撞在青玉砚台上,溅起的几点朱砂,落在了《贞观政要》的封皮上。
她忽然觉得,喉间萦绕的龙涎香,竟化作了那年大观园烧地龙时用的银丝炭,灼烧得舌根阵阵发苦。
“你……”
探春丹蔻般的指尖,狠狠掐进蟠龙纹的袖口,金线刺得指腹生疼。
“宝姐姐素日里,连裙裾的褶子都要熨得平平整整,竟肯……”
话尾被呼啸的西风裹挟着,撞上藻井,惊得烛火在十二旒珠帘上剧烈跳动起来。
贾环喉间溢出一阵轻笑,指尖绕着探春腰间禁步上的赤金宫绦,悠悠说道:
“爱妃若想在我这儿,为兰哥儿讨个爵位,可得拿出些诚意才行。”
探春闻言,双颊瞬间飞起一抹酡红,眼中既含着羞愤,又藏着几分恼意。
她用力推开贾环,匆匆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娇声斥道:
“皇上竟如此胡言乱语,拿这些腌臜事儿打趣,也不怕污了这养心殿的清净之地。”
探春背对着蟠龙御案,指尖死死抵着窗棂上錾金的菊花纹。
秋风裹着丹桂的甜香扑面而来,却怎么也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