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的赤金宫绦。
“三姐姐当年教我做灯谜,说‘恩爱夫妻不到冬’。”
贾环凑近,温热气息拂过探春耳后,引得她娇躯轻颤。
探春忽觉腰间玉带扣“咔嗒”松开,冰凉的鎏金蹀躞带当啷坠地,惊得她慌忙伸手去捂松垮的霞影纱诃子。
这一捂反倒露了怯,指尖攥着的半幅裙裾簌簌发抖,恰似那年藕香榭被风吹皱的茜纱窗,满是慌乱与娇羞。
贾环低笑,笑声震得十二旒珠帘沙沙作响,仿若珠玉相撞:
“原来皇贵妃的诚意,是要朕亲自动手来取?”
探春咬唇,后退半步,后腰却冷不防撞上多宝格里的翡翠白菜。
冰凉的玉雕激得她脊背发颤,偏那冤家还要欺身上前,冕服上十二章纹晃得她眼前金芒乱窜。
恍惚间仿佛回到及笄那年,贾环拿着外头买的胭脂要给她试妆,她也是这般慌得碰翻了茶盏,满心羞赧。
“皇上……”
探春脱口而出的颤音里带着无尽羞愤,丹蔻险些掐碎多宝格上的缠枝莲纹。
忽见贾环抬手,修长手指取下她发间累丝金凤钗,乌发如瀑泻下的刹那,她本能地偏头躲避,却将莹白耳垂送至对方唇边。
此时,蟠龙藻井上的烛影突然爆了个灯花,恰似她此刻慌乱如麻的心境。
探春望着满地凌乱的奏章,那抹朱砂映入眼帘,竟像极了元春省亲时,她们躲在假山后偷看的猩猩毡斗篷。
刹那间,她心中感慨万千,原来年少时以为的滔天富贵,不过是帝王掌心血染就的胭脂色,看似华丽,实则满是沧桑与无奈。
“三姑娘当年在秋爽斋结诗社,连宝玉的‘咏白海棠’都敢驳,何等意气风发。”
贾环的玉扳指轻轻滑过她锁骨,激起一片细小战栗。
“怎么如今倒成了锯嘴葫芦?”
探春猛然抓住他手腕,翡翠镯子撞在龙纹袖口迸出清脆声响,似在宣泄着她内心的不甘与挣扎。
她望着满地狼藉里那本《贞观政要》,忽想起昨日黛玉在凤仪宫说的话: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咱们偏要做那能左右雷霆的雨露。”
“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