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滚着千百句机锋,出口却化作一缕游丝。
“臣妾的发簪……”
话未说完,她便被贾环横抱起来。
探春惊呼,下意识攥住贾环前襟,冕旒珠帘扫过她滚烫的脸颊,十二道白玉珠竟比那年芦雪庵的冰棱还要沁凉。
蟠龙纹袖口掠过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恍惚间竟似大观园起诗社时,她们在暖香坞熏的梅花香饼,熟悉的香气勾起悠悠情思。
“三姐姐可知这镇纸的玄机?”
贾环将她轻轻放在御案上,青玉镇纸硌得她后腰生疼。
探春正要嗔怒,忽见对方指尖按住镇纸顶端的螭龙纹——
“咔嗒”一声,玉石中竟滑出支羊脂玉簪子,正是那年她及笄礼上丢失的旧物。
“你!”
探春瞳孔骤缩,映着簪头颤巍巍的珍珠流苏,那点朱砂不知何时染上她眼尾,倒比胭脂晕得还要艳上三分。
当年遍寻不着的宝贝,竟被这混世魔王悄悄藏了去!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叩打槛窗,那声响竟与那年她躲在荣禧堂屏风后,听贾环背《出师表》的声音渐渐重合,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探春忽觉眼眶酸涩,慌忙别过脸去,却露出颈侧淡粉的胎记——
状若海棠醉日,恰是贾环儿时总笑说要拿朱砂笔描红的所在。
“三姐姐当年说‘立一番事业才不算白活’。”
贾环执起玉簪,轻划过她锁骨,在胎记处细细勾勒。
“如今朕把万里江山作妆奁,可还衬得起这朵海棠?”
探春张口欲驳,却被突然靠近的龙涎香堵了呼吸。
凌乱铺陈的奏章堆里,“工部侍郎贾政”的墨迹正巧贴着她散落的青丝。
恍若那年她们在潇湘馆临帖时,黛玉笑着往她鬓边簪的松烟墨,带着淡淡的诗意与温情。
“昨儿还拿着玉玺与宝姐姐说金玉良缘的玉该是这块才对,今儿倒在我这儿惺惺作态。
我倒是不知,这大周的江山,都被你分成了多少份嫁妆?”
探春的娇嗔中带着几分急促的媚意,恰似春日枝头绽放的娇花,明艳动人。
双手紧紧环住贾环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