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似的,从九龙屏风底下钻了过去。
贾环提着龙袍,追到青铜仙鹤灯架旁,正瞧见那石榴裙缩在青瓷梅瓶后头,团扇上画着的胖头鱼,随着她的颤抖一鼓一鼓。
“再躲朕就把你送去斡难府,找你老子去!”
贾环佯装发怒道。
团扇“唰”地落下,露出一张沾着胭脂的猫儿脸,巧姐娇声道:
“我才不要去呢~”
她攥着金累丝虾须镯,往梅瓶后缩了缩,琉璃似的眼珠滴溜溜转:
“爹爹要把我许给甄家那个癞头龟,还说是少年英才!
可是我派板儿哥去打听过了,那癞头龟腰间别着的鎏金香囊,还是鸣玉坊头牌的定情物呢!
我好不容易求了娘亲,才把我送进宫来的,这么大的皇宫,还能少了我一口吃食不成。”
满殿秀女听了,憋笑憋得金步摇乱颤,教引嬷嬷的老脸涨得通红,像极了猪肝色。
贾环拎着巧姐的后领,将她提到半空,见她藕荷色襦裙上还沾着御膳房的玫瑰酥渣,终是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来:
“你娘可是把朕的选秀当成慈幼局?”
贾环拎着巧姐的后领,瞧着她那副故作成熟,却仍满是稚气的模样,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巧姐在空中扑腾着小腿,急切地辩解道:
“陛下,我已然十三岁了,早已不是小孩子,我能帮陛下分忧的!”
贾环拎着巧姐的后领晃了晃,心中暗道:
这小丫头在贾府时,倒还稳重,去姑苏随王熙凤生活了几年,倒是开始暴露本性了。
忽见她腰间金累丝禁步缠着半块玫瑰酥,突然想起前世公司年会上,偷吃点心被主管抓包的实习生,绷紧的嘴角终是泄了笑纹。
“平儿,把这小猢狲送去顺妃处抄《女诫》!”
贾环吩咐道,“抄完十遍《女诫》,还要把安西都护府新呈的《胡商律》誊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