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突然叩首,“这些早产婴孩不哭不闹,见了父母便笑,眉心都有一点朱砂痣……”
话音未落,胥江方向突然炸响三声号炮,震得琉璃瓦簌簌落灰。
贾环手中茶盏 “当啷” 扣在奏章堆里,泼湿的《请增火器银两疏》上,“亟需八十万两” 的字迹渐渐晕开。
彩云忽然凑到他耳边:“陛下可听见什么?”
贾环望着窗外云层间若隐若现的金星,轻声道:“朕听见……”
他故意拖长声调,“听见姑苏城的青石板在唱《摇篮曲》呢!”
满堂官员面面相觑间,忽有衙役慌慌张张来报:
“陛下!胥门外周记绸庄添了个大胖小子,那孩子……
那孩子手里攥着个玉锁片,背上还有金色五星胎记!”
贾环手中朱笔 “啪” 地落在《操演阵图》上,墨迹恰巧染红了 “火龙出水” 的图示。
他望着跪了满地的朱紫官袍,忽然想起小朱砂拍在确认键上的魂火小手,终于忍不住 “噗嗤” 笑出声来。
晨光穿过茜纱窗,正照在彩云捡起的胭脂盒上。
盒盖五星纹闪着金光,与云层间某个正在消散的金印严丝合缝。
贾环指尖轻敲鎏金扶手,忽而朱砂批红往奏折上一圈:
“此乃天降祥瑞,当立‘育婴司’,往后十年间每添新丁者,赐三亩永业田作‘乳哺之资’。”
笔锋陡转,在《水师粮草簿》划出道赤红,“着内务府先拨八十万两 —— 就从朕的私库里出。”
彩云会意,捧出个螺钿描金匣。
掀开竟是枚玉锁片,与苏州知府呈上的一般无二,只是锁芯嵌着粒东珠,正照得满堂朱紫官袍泛金。
江南织造太监眼尖,瞥见珠上隐约五星纹,忙不迭叩首:“臣愿捐三年俸禄!”
不过半盏茶功夫,捐输簿便堆成小山。
扬州盐商抬进来的鎏金婴戏屏风占满庭院,苏州绸缎庄献上的百子千孙被直堆到九曲桥畔。
贾环斜倚龙椅,看那帮肥头大耳的商贾争相在捐册按手印,个个生怕指印不够红 ——
毕竟前日查抄的私盐船还在胥门码头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