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才将水杯放在一旁,又为她掖好被角:“天色还早,你还能睡一阵子。”
“我刚刚……”
“没事了。”顾承景用温热的水擦掉她额上的细汗,“什么都不必想,我在。”
顾承景不知道为什么唐镜染刚刚会那么反常,但是可以肯定是,此事断然与晏巍有关。
那是一道藏在她心上的伤,稍不注意扯开便是鲜血淋漓。
她的过往他不曾参与,若是往后都与过往无关,那他可以不深究,可现在那些过往正在蚕食着她,将她一步步地逼入绝地,他不能坐视不理。
诚然他没有大阴阳师的能力,甚至在她不死不灭的世界里,他只是沧海一粟。
白云苍狗,就像书中所言,神生太长,苍生太重。
于平头百姓而言,北齐王爷、战神,已经是他们最骄傲的神了,可在可通鬼神的唐镜染面前,他和那些蝼蚁有什么区别?
他望着唐镜染重新又恢复好的脸色,她闭着眼,安安静静地睡下,却不知道他如今心乱如麻。
他喜欢她,不是一见钟情的见色起意。
他的欲念,是在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处中生根发芽。
就算是高攀,他也想去攀一攀。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最终只是轻抚过她的脸庞后,就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墨北渊半倚着墙壁,手中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把铁扇。
他声音不大,但却带着戏谑:“本座还以为今夜你会趁虚而入。”
他在外面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凡里面出了什么异常,他保证,顾承景和他,必须死一个。
顾承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本王虽不敬鬼神,但也不是禽兽,她生于高处,我没有将她拉下神坛的权力。”
“呵,清醒呢。”
顾承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平视着前方。
客栈的院子没有繁复的布景,只有些简单的桌椅可供来往的客人歇歇脚,可这样的平淡在长途跋涉的人心中也是一份安然。
“只是景王殿下可知,她所在的高处,是你这种凡胎肉体一辈子都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