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长公主府出奇的安静。
大抵是因为她今日封了帝师宫,让周嬷嬷等人都不敢再放肆。
如今宫里也没个准信,甚至连萧太后都没有来旨意责罚,难不成是允了长公主这般行径。
他们一众下人都不敢贸贸然站队,只能安守本分,该干嘛就干嘛。
唐镜染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房间里只有燕婉在伺候着,她不断地磨着朱砂,眼见着黄符都画了一百来张了,还有厚厚一摞。
“王妃,还要画多少?”
自从王妃从皇宫里出来,就一直在奋笔疾书,完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能多画点就多画点吧。墨家这一次,只怕大难临头了。”
为了一双阴阳眼,竟敢将黑无常拦下,还用惨无鬼道的手段把他扒皮抽筋了,换了谁也忍不了的。
“王妃这是要救墨家的人吗?他们那么坏,为什么要救?”
燕婉觉得,他们活该被范无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毕竟扒皮抽筋这滋味不好受。
她生前就老是被人欺负,就只是用随石子、藤条打,她都受不了的,还别说被扒皮了。
“范无咎那么可怜。”
“王妃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阴阳秩序不可废,我这也是为了维护秩序,范无咎作为鬼差,又是十大阴帅之一,他不能在人间动手,否则会被罪业加身,彼时被投入无间地狱受苦。”
唐镜染叹了口气,头都没抬,继续奋笔疾书,“我自然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的。”
又写了二三十张后,她将黄符整理了一下:“对了,你可有将顾宇送去墨家?”
“送了,小世子可怜兮兮的,我都不忍心,王妃为什么要将小世子送去墨家?难道真的和坊间传闻一样,他是墨家的孩子?”
唐镜染点了下头。
“可就算是墨家的孩子,也是在景王府长大的。”
“他没在景王府长大。”
燕婉:“……这不是重点吧?”
“你别挂心这件事,你让厨房准备点宵夜,一会儿他该回来了。”
“啊?”
唐镜染瞄了一眼黄符,她掐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