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种种维护,只是食髓知味。
……
谢仪入府就被请上弯弯绕绕的长廊间,越往里走,越能感知到里头正往外滲着森然冷气。
崔夫人的面前摆着红漆信件,并没有拆开的痕迹,可谢仪却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该来得总是要来。
哪怕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姑姑,李家姑娘叫人送来的……我这眼睛总是花,你来帮我念信吧?”
谢仪蓦然抬眸,撞进了那双昏黄眼里的满是疲惫:“这回忌辰,宫中变故太大!”
“过往三年,崔家差点成了谁都要来踩一脚的存在。可这回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我崔家重回圣眷,送礼奉承的人都快排到京郊去了!”
谢仪眉眼一颤。
京中做派,一贯如此。
这三年来是她帮崔夫人处理人情往来,可这段时间她却在宫中忙碌。
也难怪崔夫人累成了这样。
这封信,是真的没看吗?
谢仪没去揣测上意,当看清字迹内容后,她心口狠狠漏跳一拍。
最终,她没有半分犹豫,逐字念出。
不是因为她对崔夫人多忠心。
而是谢仪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条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机会。
“长廊亲昵?私下勾搭?”
听到最后,崔夫人劈手夺回信件,逐字重复冷笑:“谢姑姑,李家姑娘说得可都是真的?”
她脸色不虞,任谁来了都要被惊出一身冷汗。
可谢仪却不晃不荡,甚至抬眸郑重地望进了崔夫人眼中:“奴婢蒙夫人信任入府,这些年来战战兢兢,不敢说毫无过错之处,却也不敢犯下弥天大错。”
“这些天来,有关奴婢的谣言愈演愈烈。”
“只问夫人,若奴婢与公子之间真有苟且……又如何会将信件逐字念出?”
她杏眸定定。
愣是没让崔夫人这匹成精的老狐狸从中端出任何异样。
谢仪抬起手臂上尚未消退的守宫砂,抿唇:“谣言止于智者。奴婢相信李家姑娘也只是被人挑唆,求夫人给奴婢时间,查清幕后造谣之人,还奴婢与公子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