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摇着头,发烫的面颊中挣扎浮动浓浓的不舍。
她像用尽全力,一刻也不肯撒开五指紧攥的力道,一声声地唤着爹。
崔简之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谢仪如斯脆弱的模样,心忍不住地揪疼着。
谢家败落时,她才十三岁。
却能凭着心机手段跟在崔贵妃身边,甚至越爬越高。
是步步惊心。
可所有人想到这位名誉京都的谢姑姑,都只会感慨一句她的手段过人。
没人会记得,她今岁不过二十有二。
只有崔简之。
面对谢仪撒娇撒痴,他没有蹙眉不耐,而是含笑道:“谢仪,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爹。”
“当然,若你非想要认我为义父……我也是不介意的。”
“至少我不会像你那位渣爹一样豢养外室,不会对不起你。”
他眼里泛着兴光灼灼。
也亏得谢仪此刻神志消殆无存,不然高低都得又是一顿戒尺伺候!
以徒犯师,是为大不敬!
而崔简之也没有不正经太久,瞧着谢仪的脸色泛红,他忍不住揪心地疼着:“姑姑,我去去就回来,只是为你寻大夫,绝不会走远。”
“别丢下我……”
她病着时,就连声音都是难得的软糯。
崔简之看着,唇角展露:“好。”
“哪怕这天下所有人都背弃你,我也绝对不会丢下你半步。”
“姑姑,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男人声音清亮。
可却带着浑厚笃定。
哪怕是仍处于昏睡中浑浑噩噩的谢仪,也好似能够听清他话语中饱含的关怀。
可她不仅没撒手,还越发朝着崔简之怀中栽去。
她沾了湿润的眼角蹭在男人衣襟上,音调嘶哑中带着上翘尾音,如狸奴轻轻在人的身上挠,微微酥麻又舍不得放手:“我不要大夫。”
崔简之喉结微动。
他望向谢仪的眼眸半睁,是他一贯最爱的媚态。
生理性反应显著。
可崔简之却生生将心头所翻腾的火扼杀,轻轻揉着她细软发顶时尽显无奈:“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