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眸光笃笃,攥紧衣袖。
从此以后,她只当自己最温和慈爱的父亲死在了那条流放路上。
至此,只剩兄长一个亲人。
谢仪更加不会容忍谢谨出事。
闻语,崔简之立刻松开了对谢炜的禁锢,望向谢仪时的眼神带着款款温柔:“姑姑何必与我言说这些?”
“为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当的……”
话音未落,谢炜也算意识到了些许眼下情况。
他重获自由的瞬间,就想朝谢仪冲过来:“你疯了是不是?”
“你居然想将自己的亲生父亲关押,你莫非是真的完全忘记了孝字该怎么写?”
“谢仪,我要早知道你今日会长成这副不忠不孝的模样,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活活掐死!”
谢炜眉目狰狞。
甚至都还没有朝谢仪靠近,就已经被崔简之手下人控制了手脚。
包括那对母子。
手脚所束,根本无法阻挡谢炜骂人的腔调。
耳边污言秽语不断,谢炜以为谢仪多少会听进去一些威胁。
殊不知,这些才是将她心头骨肉亲情彻底碾碎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吗?”
“不忠不孝之徒,父亲用错了人。”
“我母亲尚在时,你就养外室生子,甚至就连你的恩师、我的外祖去世时都在外头宅院之中偷欢。”
“当时陛下只罚你流放边疆属实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连累我们全家呢?就该将你独独处死才是最好!”
谢仪最重规矩礼仪。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向最敬爱的父亲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语。
可是眼下,她早就已经管不了这些了。
她要去救兄长!
她一定不能让兄长出事!
“带下去!”
谢仪把谩骂声甩到身后,带着崔简之指派的人马就开始策鞭而出。
所有人都被她的马甩在身后。
只有崔简之始终都与她并肩而行。
谢仪的眼早就红了。
她不愿承认自己是哭,一边揉着只当是被风迷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