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最近读《逍遥游》颇有心得,自谓发前人未见之真义”
一说起这个话题,颜幼成又刹不住闸了,口若悬河道:
“我那次夜中读《逍遥游》十过,反复揣起文辞,在十一遍时突然懂了,《逍遥游》的中心立意是什么?不是逍遥,不是无所待,更不是游无穷,而是一个‘大’字——”
柳憕打断道:“行了行了,要是听你说完,那清谈就得改明天了!你先把话留着,留到清谈时再说。”
王扬听得心中一震,他少读《庄子》,但直到读博之后始悟《逍遥游》一篇的题眼在一个“大”字上,当时自以为是新见。后读明清之际的大学者林云铭的《庄子因》,方知他早就说过《逍遥游》“通篇以大字作眼”。
颜幼成生于南齐,年不过二十,未见后世研究,却独得此见,比林云铭早了一千多年,甚是难得!
颜幼成被打断也不生气,爽快道:“行!”望向庾易:“庾先生,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等谈完还要跟您讨杯酒喝。”
“好。”庾易伸手一招:“上麈尾。”
麈尾的全称是麈尾扇。
麈是鹿的一种,《逸周书》云:“武王狩禽,麈十有六。”即是此兽。
相传麈鹿一出,群鹿随之,以其尾所转方向为准。
麈尾扇是一种以麈尾毛装饰的长柄扇,刚开始时魏晋名士喜执麈尾扇而谈,盖取麈鹿领袖群鹿之义,以彰风雅,此风渐盛,后来成为六朝清谈时的必用物。
立论人执麈尾,为主,其余人为客,客若问难成功,则夺其麈尾,主若重立新论,亦可夺回。
简单来说,清谈便是麈尾的争夺战。
所以谢星涵败在王扬手下,一直不太服气,说那不是正式清谈,一来话题非三玄之学,二来就是她还没来得及执麈尾立论,结果就被王扬抓住话头诘难,用今天的话,有点“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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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王扬专攻的领域不在庄子学术史,故而见到林云铭的说法合于己心,便甚是推崇。却不知以大字为纲的见识并非独出于林云铭,而是明中后期一些学者的共同认识。比如郭良翰的《南华经荟解》就引过明代学人吴默《庄子解》的说法,谓:“此篇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