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扬不知道柳憕怕谁,但柳憕好面儿,怕的就是丢面子,所以和他家里一说,再和他朋友一说,他还敢发疯?让他疯他都不带疯的!
颜幼成此时心情复杂。
他很想听王扬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但柳憕走了,他也不好再留,便叹道:“唉,本是一场雅聚,不想竟生出这般波折。庾先生,文深兄也是一时冲动,我代他向您赔礼。我与他相交已久,不好弃之不顾。这样,我先去看看他,等来日有机会,再来与诸位把酒言欢。对不住了,我先行一步。”
颜幼成一一拱手告别,到王扬这儿时真诚说道:“王兄才略远过吾辈,幼成甚觉钦佩!我下个月便要东返,王兄什么来建康,和我说一声,我必扫榻而迎,请教王兄今日未卒之论!”
王扬回以一礼:“好说!颜兄过誉了!以后有缘再聚!”
颜幼成想了想,又道:“今日之事,错在文深。但其实文深人不坏,就是,就是有点王兄你才器卓拔,胸襟亦非凡俗能比,如果能不和他一般计较的话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毕竟毕竟我们都”
他小心措着辞,有些吞吞吐吐。王扬此人,未来不可限量,虽然家世逊色,但有如此才学,又有琅琊之姓,一旦有所际遇,焉知不能鸿鹄高飞,一举千里!如果他和柳憕就此结仇,那不管对于哪一方来说,都绝对不是好事。
但他又不方便直接出言让王扬别忌恨柳憕,一来没有立场,二来摸不清王扬态度,三来这么说容易惹人生厌。再者也不好把其中利害关系挑明,否则就有以柳家之势威胁王扬之嫌,反倒不美,所以才说得断断续续。
王扬一听便明白颜幼成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放心,些许口角,我不放在心上的,只要他以后不来惹我就好。我不会主动挑衅。”
颜幼成喜道:“王兄雅量,小弟佩服!!我会规劝他的!!”
颜幼成走后,庾易遣退众仆,问道:“王公子方才说历朝税政有一大弊病,这个弊病是?”
仿佛是怕王扬有所保留,又加了一句:“现在没有外人,公子尽可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