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怔忪,本想问她怎知自己动了气,转念一想,母女连心,哪能猜不到呢。
她心里堵得慌,一屁股坐下。
“比起气,我更觉寒心。”
沈窈窕跟上,柔声安慰:“母亲与我说过,感情是有来有往的事,你抚育姐姐一场,已仁至义尽,姐姐却不视你为母亲,母亲又何必因她难受?”
此话一出,王氏豁然开朗。
也是。
她太过在意,反而像热脸贴冷屁股。
沈窈窕又盖住她的手:“母亲,你有我呢。”
王氏心里泛起丝丝甜意,难怪老人常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呢,反手握住她。
“好。”
母女二人说了一会体己话,丫鬟推门进来,垂首禀告:“夫人,大小姐,奴婢们才送大小姐回到院子,就听老爷回府了,派人来请小姐过去见他,奴婢便回来了。”
母子两人四目相对,王氏神色犹疑。
“这两日抽不出空,我还未向你父亲告知这两日的事,可他突然赶回来,还……不会是知道了吧?”
沈窈窕也拿不准,沉吟片刻后问。
“母亲可要过去瞧瞧?”
思前想后,王氏摇头:“先不去,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
书房门窗紧闭,雨声被隔绝在外,两道人影一坐一站。
坐的是如今沈家的一家之主沈长林。
他近不惑之年,腰杆依旧挺拔如松,两鬓斑白,不动声色的打量沈如薇。
她来的急,手忙脚乱换了衣裳,却来不及擦头发,湿漉漉的挽起一个发髻,唇色发白。
沈长林轻敲桌面,语气不明:“怎把自己折腾成了这鬼样子?”
沈如薇眸光闪烁,她知道自己不站理,要实话实说,身后就无撑腰的人了。
“父亲,我,我……”她开口便咳了两声,忙用帕掩口鼻,似是虚弱难言,“咳,咳咳!”
丫鬟心领神会,一边给她顺气,暗中掐了把大腿,含着哭腔道:“老爷,姑娘心善,怕是不愿意说,奴婢替她说,今日大小姐去见夫人,夫人却让小姐在院子里跪了几个时辰,老爷,你可要替小姐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