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的苌倾在爷爷错愕的目光下拿着自己的鸭子走了出来,原本气势低沉,见灯光之下的宋执梳就更难受了————
毕竟宋执梳浪费了那么长时间教他,他却学成了这个样子。
无穷无尽的后悔和自卑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像是腊雪的溃堤,无边无际的寒冷与霜冻。
这是宋执梳来之后,他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
这才是这10几年来,苌倾过活成长所经历的风霜。
他的每一次成熟与成长,似乎都伴随着利刃寒冬,交加着数不计数的恶意,化成个个似死一般无情又冗长的夜晚,逼得他蜷缩在溃暗的角落里,在自焚与自愈之中抉择。
每一次的重生,都是每一次的淬火。
然而,在他眼神越加暗淡的时候,他看到了宋执梳嘴角嗪着的一抹笑意。
他石化在原地,原本乌云阵阵阴霾笼罩的心境像是被破冰了似的,只剩下一连串的悸动。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宋执梳的笑。是一点也不冷的,纯净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你笑了。”
他憋了半天,结结巴巴地憋出来了这一句话。
宋执梳斜睨他一眼,口吻随意,笑意还没有消失:“怎么,不让啊。”
苌倾摆摆手,好奇地跑了过去坐在她旁边,挠了挠头:“不,不是…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的…我以为你每天都不高兴。”
宋执梳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解释道:“因为我笑点高。”
“你刚才的行为,真的笑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