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降珠轩的院子,并不见下人,推门入内,一桌菜肴摆得齐整,杯盘也都放好。

    他不见人,觉着奇怪,口中唤着燕翎的名字向内室走。

    站在内室门前,隔着珠帘,但见纱橱上映着个苗条的倩影。

    他屏住呼吸,看着那道影子,慢慢将头发散开来,更换衣物。

    她的腰肢柔软,手臂修长,春衫轻薄,发如瀑布。

    影子带来的震撼比看到真人还要猛烈得多。

    许久,清如觉得心脏一阵疼痛,原是他屏息太久之故。

    他退后一步,为自己的偷窥感觉到羞惭。

    又实在忍不住又看过去,碧纱橱那边空空的,伊人已去。

    他退到桌边,安静坐下。

    珠帘一响,燕翎穿着胭脂红罗裙,半散发,头顶挽个简单的髻,插着一支珍珠攒的玫瑰,十分清爽。

    她连口脂也未涂抹,唇上淡淡一抹自然粉,倒叫人更心动。

    “清如,你何时到的?来人,上茶。”

    茶水端过来,上好的云顶香片,满屋的清冽茶香。

    “这茶暖胃,吃多也不伤身,你尝尝,这还是我父亲在职时搞来的稀罕物儿。现在可得不着了。”

    她语带伤感,两人相对无言。

    “清如,你可有想过动动现在的职位?”

    “家里父母亡故,宗族败落,想动也没人啊。”

    “早前听徐忠提起来,现在的皇上最讨厌结党攀附,朝中最粗的大腿就是皇上,清如你只需看清皇上意图,上折子与太师反着来,只要皇上注意到你,你前途便有了。”

    “我想过,那么多人总想回京是为什么?”

    她看向许清如,“你想过吗?”

    “因为京城是权贵集合地,是天子脚下,是离皇上最近的地方!在这儿守着皇上,也许一个条陈就能升职啊。”

    许清如不在家提朝中之事,但他不傻,细想来,皇上的为人,的确如燕翎所说。

    现在太师与皇上暗中较量,站太师的人一堆,压根轮不上他。

    站皇上是最好的机会。

    他以前从未想过扰入党争,只是单纯地把自己的差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