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日早退,本是抱着报复思牧和李慎他们的心思。

    提前回御驷院想要找些药,下到他们喝的茶水中,叫他们也吃一吃苦头。

    这个念头,一直没打消。

    直至今日,他小小的心里突然没了恨意。

    只觉得原先自己太小气了些,那些事,那么点欺辱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看看姑姑,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像没什么事。

    他以为她是装的,现在理解了——她是压根就真的不在意。

    回宫后,她托明玉在皇上跟前提一提库房已没了防雨材料,叫皇上过问一下采购事项。

    这件事很急,现在暂时安置了灾民,但南边没了房没了田的灾民还在源源不断向京师涌来。

    简易棚须得快些足量搭建好。

    一茬秋雨一茬凉,天冷是突然而来,并不是一点点慢慢凉下来的。

    马上天一冷,若有人冻死在京师,就是重大事故。

    皇上脸上无光,处置起官员一大批人就得下大牢。

    这些都不是凤药在意的,她只在意百姓是不是吃苦。

    别让受灾之人再失去亲人,吃过身体的苦就别再吃心灵上的苦了。

    她连日冒雨到河边看水情,生怕连京师也被淹了。

    玉郎写来信件,叫她保重好自己。

    信上虽未明说,凤药太了解自己的夫君,从信上可以推断出外面情况一团糟。

    水路、陆路都不好走,造成赈灾粮运不过去,一定是爆发了民变。

    玉郎只负责收集情报,监视官员,是不应该插手地方政务的。

    她很担心玉郎。

    雨下下停停,时小时大,阴沉的天压根没有晴起来的半点征兆。

    皇上晚间探望过曹贵妃,仍去佳贵人宫里用膳。

    一桌子菜都是按李瑕口味做的。

    他木着脸坐下,佳贵人见状关切地先盛碗汤递过去,“皇上喜欢的酸辣口,银丝三鲜汤,火腿吊的汤头,喝了准能开胃,皇上这些日子劳苦,这会子把国事放一放,歇歇吧。”

    莺声燕语十分悦耳,一扫皇上的疲惫,也提起些许兴致,将注意力放到餐食上。

    接